第七章 如来

不经意的，如来回头瞟了这个扫地僧一眼，却看见这个长相有着一股脱俗气质的少年僧人，正在用扫把在很干净的地面上随便扒拉。

明亮深邃的眼底浮起一抹兴致，如来忽然停住了脚步。

“呼！”突然，一股更大的风，直接从山门吹进来，地上的枯叶一下子全都被扬上了天空，飞的老高，朝着房顶和墙外落了过去。

“咦？”无心皱眉，仰头望着纷飞的枯叶，空灵的眸子里浮起一抹疑惑。

“你们是生气了吗？因为我的肆意摆弄？呵呵，一定是这样，我不该摆弄你们的命运。”顿了顿，少年喃喃道，那稚嫩的声音配合着那刚柔并济的俊美脸庞，仿若有着神奇的魅力，看上去是那么的舒服迷人。

“这位小师弟，请问贵寺方丈何在？”一声沉稳的嗓音传入了无心耳际，听这声音有些稚嫩，可这波澜不惊的语气却与这稚嫩不太相称。

无心朝着山门的方向瞟了一眼，一位一身白黄色僧袍的少年僧人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少年体态微胖，面相天圆地方，看着敦实，而那一双眼睛里又有着难以掩饰的灵气，少年的嘴角挂着一丝慈祥的微笑，看上去并不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倒像是个上年纪的慈祥长者，尤其是那说话时，不温不火的口气，更彰显了这一点。

望着如此年纪就有这般修为，无论是赶路的僧人还是普通凡人，全都愣在了当场，满眼的羡慕与无奈，愣了几秒之后，只能摇摇头继续缓慢地赶路。

刚刚是破晓时分，初冬季节，就已经有了天寒地冻的温度，整个天地似乎都被冰结了一样，甚至吸一口气，都会有一种咽下一块儿寒冰的感觉。

佛灵寺的诵经声早已经在洪亮的晨钟声中响起，上千弟子异口同声地念诵着梵文，霎时间，仿佛整个天地间都充满了这种声音，避无可避，就连世俗的凡人听到都会在心中感觉到一丝宁静。

而无心，却并没有参加这晨诵，他拿着扫把来到了前院。

不知道哪里飞来几片枯叶，正在随着无声的寒风在院子里飘摇，他想扫一扫。

“哦，方丈在后院广场做晨诵。”无心随意地道，话毕，便是握着扫把开始在干净的地面上胡乱扒拉。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如来。

世事无常，若不是如来那如风一般的速度令的无心聚拢起来的树叶全都纷飞，不知道无心还会不会想到树叶会因为他的肆意摆弄而生气？

很礼貌的，如来面带微笑缓缓点头，然后收回目光，就顺着后院去了。

二人在院子中央那一颗古树下擦肩，无心的师父曾说，那棵树也是一颗稀有的菩提树。

无痴则还在睡梦之中。

将枯叶聚拢成一堆，无心又停了下来，并不打算将其扫出山门。

寒风掠过，一堆枯叶就又被吹散，虽是同一缕风，可那枯叶却有着不同的机遇，有的翻转，有的飘摇，有的在原地旋转，而有的直接飞天而起，朝着门外飘去。

然后，无心再将其聚拢成一堆，再次望着它们被吹散。

少年的眼中有着一种忘我的专注，那漫天的诵经声，以及彻骨的寒冷丝毫不能影响他的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