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面人儿的结合
女人说面人比皮影更难,皮影能演绎,面人不能。她和做面人的朋友一合计就做了这种结合,边上是面人,里边还是皮影。想着能够互相扶持,也能够互相成就。
“我们带这个去唱过戏呢。”
在机械化数字化时代里,皮影和面人,以及秦淮灯彩,都不得不做出尝试和改变。或迎接现代人的审美,或变成了结合体的艺术,或更改它最初的作用。
女人说得很抽象,但沈丁好像懂了。
“是那种突然而来的归属感吗?”
“是,就是归属感。我就觉得前面二十几年白活了,皮影是我的天职,我生来就是要做这个的。”wAp.7kzw.org
女人说话时光芒万丈,可低头时眼里的落寞藏不住。
皮影过去是辅助戏剧存在的道具,在娱乐贫瘠的古代,戏班子唱戏靠人,皮影班子唱戏靠皮影,还有酒楼茶肆的说书人,都是消遣的一种形式。
姥爷吊着一口气想要四个儿子给句话。
女人有四个舅舅,四个舅舅在病床前一声不吭,没有人愿意传承,也没有人愿意撒谎。
女人说,她来。
“你当时是为了安慰吗?”
“是也不是,我说完当天就去拜了师傅,在我姥爷离开前,我就做出了他认可的皮影,他走的时候是安心的。”
时代更迭,日新月异,如今人们打开手机就能轻松获取想要的故事和新鲜,皮影已然成为博物馆里的束之高阁,电视剧里的源远流长。
沈丁的视线在女人又拿出的一个皮影上,这皮影人很奇怪,它的中间部位是皮影,但它的轮廓边又多了层面塑。
“这是什么?”
“这是个结合的皮影,中间是我做的,边上是我做面人的朋友做的。”
“面人和皮影?”
女人说那些皮明明已经不会流血跳动,可当它们在手中雕刻上色后,她怎么都觉得是有生命的,比她这读很多年书的人有生命。
女人觉得自己才更像被吊着绳的木偶。
那一刻她开始她知道她不根本不是为了安慰姥爷,在她人生不知何时开始,皮影就在她的身体里住下了。
“我不能让家里的东西掉在地上没人接,我接过来了,我是心甘情愿的。”
“我好像找到了自己,就是这些东西是死的,可我的魂是它们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