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决裂

“太过突然了，死了近三万的兄弟。”王伯当声音低沉，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加上一开始李密心中犹豫，而唐军却肆无忌惮，瓦岗军毕竟是降军，所以在拼斗的时候，难免有些施展不开，直到李密开始调度，情况才好转些，但即使如此，也死了三万多人吗。

“唐军呢？”李密问道。

“全军覆没，只有秦叔宝等人带着几十人冲出去了，要不要派人追击？”祖君彦低声道。

“是”王伯当和祖君彦眼中闪过一抹喜色，狠狠地点了点头，在李密的调度下，本就处于劣势的唐军，压力大增，有李密居中调度的瓦岗军，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迅速的将残余的唐军分割、包围，犀利的箭簇，寒芒闪烁的刀枪，不断的收割着唐军的生命。

秦叔宝允文允武，也算不可多得的帅才，但和李密比起来，显然还差了些，在李密的指挥下，纵然有程咬金和尉迟敬德从旁相助，也难以占到半点优势，而唐军和瓦岗军的兵力，差距实在太大了。

“叔宝，快走，我来断后”程咬金一斧子将一名瓦岗军的脑袋劈开，厉声吼道，纵使是他，如今也看出来了，唐军大势已去，只能求秦叔宝等人成功突围，返回长安。

这次，唐军真正损失的，有八万人马，不算吕布灭掉的屈突的三万大军，这两天的攻坚，也让他们损失颇大，但这些，都只是虎牢关守军，李唐在长安还有十五万大军，而太原、幽州也有大批的人马驻扎，这八万人马的损失，还算不上伤筋动骨，只是想到没有死在敌军的手中，却死在内乱之中，他的心中，就感觉无比的憋屈。

“咬金，一起走”秦叔宝手中金锏如车轮般转动，将近身的瓦岗军尽数砸死，眼见大势已去，后悔已是无用，当即一拉程咬金，就要离开。

“杀~”

漫天的喊杀声中，唐军和瓦岗军在唐军大营之中忘我的厮杀着。

唐军之中，真正属于唐军的，只有不足两万的人马，而李密的瓦岗军，却足足有十五万，这些人，暂时只是被李世民说动降唐，但却还没有正式的编号，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虽然穿的都是一样的唐军军装，却分成了两个阵营，彼此疯狂的厮杀着。

“密公，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就算事后我们打下了函谷关和洛阳，李唐也未必会领情”王伯当箭若连珠，一连射翻七名唐军将领，飞速窜到李密身边，沉声道。

“祸是我闯出来的，自然由我承担，告诉秦王，咬金无颜再去见他”此刻的程咬金却十分的固执，坚定地摇了摇头，当时只是一时气不过，所以才私自克扣了瓦岗军的粮草，铸成如今的大错，心中隐隐有些后悔。

“嘭~”

一道掌影出现，击在程咬金的脖颈处，尉迟敬德雄壮的身影出现在程咬金身后，一把将程咬金扛在肩上，冷哼道：“费那么多话干什么，一起杀出去”

“嗯”秦叔宝点了点头，趁着如今瓦岗军的合围之势还没有完全形成，迅速的带着参与的兵马突围而出，两人就如同一道旋风一般，摧枯拉朽的带着残余的唐军杀了出去。

军营中的喊杀声渐渐的平息了下来，看着满目尸体的军营，李密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军损失如何？”李密回头，看向王伯当。

“不错，以如今的形式，即使我们罢手，秦叔宝、程咬金这些人也不会放过我们，他们是李唐重臣，在长安的人脉远比我们要深厚得多，若真过去了，我们势单力孤，又手握重兵，唐皇焉能不忌？就算密公到时候肯放弃兵权，又如何与秦叔宝和程咬金这些人抗衡？”一旁的祖君彦也附和着说道。

李密如今形势虽然困顿，但并非没有机会，虎牢关外，还有大量的地盘，荥阳还在，根基未失，只要能成功走出虎牢关，也未必就会输

李密默然不语，眼中闪过一抹挣扎，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今瓦岗军的局面，兵围洛阳是他最后翻盘的机会，带来的二十万大军，也是瓦岗军如今能够调集的所有人马，一旦失了这些瓦岗军，就算他侥幸逃出虎牢关，没了这二十万大军，早晚必会被吕布或是寇仲所吞没。

但今天的事情，令他已经和唐军彻底决裂，祖君彦和王伯当说的不错，自己就算肯放弃兵权，也不会见容于李唐，昔日和李渊同朝为官，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李渊的手段。

默然半晌之后，李密眼中闪过一抹深沉的杀机，看向前方混乱的战场，柔和的声音沉声道：“伯当，君彦，立刻指挥大军合围，不准跑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