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担-第十四章

车轮一寸一寸地向一边滑，就在马车向前行驶的时候。差不多了!他在心里喊道。到那边的草地上去!

右边的马踉跄着滑倒，然后跪倒在地，挣扎着爬起来。由于突然失去了动力，马车既向后滑，又向侧边滑，安克雷克斯不得不跳开，因为它几乎从他身上滚了回来。

他们还没走一英里，森林就被破坏了，国王的军队发现了他们。有一段时间，他们只是隔着茂密的灌木丛、岩石和粗糙的地面，彼此凝视着对方。军队的大部分已经沿着大路散开了，从山口一直延伸到安德洛克勒斯岔道的地方。连半英里都不到，大家都知道他们不能直接来接他。不过，从声音传来的声音来看，他们听起来确实很生气。

弗劳尔只是把安德罗尔的手抓得更紧了。“爸爸，你认为我们能走多远?”他平静地说，声音几乎像耳语。

安克雷克斯低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对面骑在马上的数百名士兵。弗劳尔只是短暂地瞥了他们一眼，而是选择继续寻找藏在附近的东西。那男孩昂首挺胸，昂首阔步。他那只勇敢的小猫，那只不协调的温柔的小花。

“你让我感到骄傲，我的儿子。”安卓克斯平静地说，一股骄傲和爱的火花充满了他的内心。“但我们会一路走到迪卡亚，任何不这么认为的人都会后悔的。”

这是真的——安德洛克斯可以感觉到他的杀戮意图重新回到他身上，填补了空虚。它似乎随着他的呼吸进入，通过他的皮肤渗入，或者从地面上升到他的脚上。和以前不一样的是，现在他全身都被它包围了。他心脏上的瘴气完全消失了。这在战斗中意味着什么，他还说不清;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他并不觉得自己变弱了。只是非常非常疼。

“你讨厌走路。”

花只是抬头看着他，他苍白的小脸充满了他试图隐藏的情绪。然后他伸手抓住长矛，轻轻地把它从安德洛克斯手中抽出来。安克雷克斯看着儿子的脸变得坚毅起来，因为他已经为任务做好了准备。

“你知道吗?搬运任何东西都会伤到我的肋骨。跟紧点，这样我就能赶紧拿了。”

“是的，爸爸，”花说。他把长矛举过右肩，左手伸出手，抓住了安卓尔斯的右手。然后他拒绝抬起头来，而是勇敢地凝视着远处，好像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阿格恩说:“别让他走神，否则就是你的错。”

又走了四分之一英里，他们又回到了树林里。再走了四分之一英里，他们来到了两座小山之间的泥泞小路上。山坡都挤在一起了，阿格恩能试着驾驭马车的地方越来越少了，马车拖慢了他们的速度。他们都感觉到了。

他们感到敌人在他们身后悄悄逼近，几乎听不到他们的声音。缓慢的步伐像一群腐尸鸟的翅膀笼罩着他们。

没走多远，小山开始更加陡峭地向上翻滚，形成连绵的山脉。这里的地形几乎没有植被，雨水从高处流下，淹没了下面的地区。

安卓尔斯还没来得及叫他，就看见马车开始向一边滑去。在匆忙中，他放开了花的手，跳过去抓住它的侧面，希望能让它保持足够长的稳定时间，让马把它拉到更好的地方。

但他左肋骨断了，剧烈的疼痛使他的手臂颤抖，虚弱不堪，几乎抓不住了。事实上，他无法像他需要的那样把它拉回来，在一个漫长而危险的时刻，阿格恩站在司机的长凳上，尖叫着让马拉。

“是的，妈妈，”花说。它站得很近，尾巴蹭到了安德罗尔的小腿，把他的手捏得更紧了。

当加比舒服地坐在波比背上，双腿放在一边，看起来像坐在椅子上一样坚实时，阿古恩猛地拉住缰绳，马车嘎吱嘎吱地开动起来。她骑得很慢，好让安德洛克勒斯跟上，而且无论如何也可能跟上，因为她必须留意马可能绊倒的地方，或者马车可能滑下的斜坡，或者驾驶车辆穿越荒野时遇到的其他无数危险。他很高兴这条路不是太崎岖，因为每走一步，他的肋骨都会受到挤压，很疼。

令人沮丧的是，不久之后，军队侦察兵在营地遇到了正在来的野兽。先是男人大叫，然后是野兽尖叫，听起来几乎像女人或狐狸，嚎叫中夹杂着咆哮。男人们的喊叫声变成了痛苦和恐惧的叫声，很快就结束了。从声音来看，有一两头野兽被打死了，但士兵们的情况更糟。

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士兵赶到，形势开始逆转。整支军队并不打算骑到那里去，挤到那里去，但他们当然可以成双成对地骑过去;它离大路只有很短的距离。不仅是士兵，还有更多的野兽和怪物聚集在一起。安克雷克斯确信他听到了更多人形的声音，还有人面黑豹令人作呕的叫声。

一线希望使他心跳加快。人和怪物之间的战斗越多，他们就越需要花更长的时间才能沿着山坡上明显的小路穿过泥泞和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