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碍-第19.2章

接着，马里扑向他，从空中跳起来要把他钉死。他跪下来，用长矛抵住地面，她脸朝下倒在枪尖上，枪尖穿过她的嘴，刺进了她的大脑。伤口嘶嘶作响，冒着烟，她向后扑去，摇着头，用爪子抓着脸，想取出长矛。

他差点儿摔倒，确信一切终于结束了;她会抽搐，然后死去。然后，她又扑向他，用比他前臂还长的爪子猛扑过去。他扑向她，安全地躲在她的肚子下面，然后飞快地跑开，寻找他的剑。他找到了，捡了起来，转身面对着她。他猛砍她的爪子，因为她又想抓他，他的爪子刺进了脚垫柔软的肉里。她又吼了一声，仍在摇着头想要把矛拿出来，但矛却纹丝不动。

她用另一只爪子朝他扑去。他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然后冲了进去，朝上刺了她的脖子。刀刃刺得很深，鲜血喷涌而出。他再次向上刺，但她跳开了。

玛丽颤抖着，用爪子抓着地面，转了一个圈。然后她又怒视着安卓尔克斯，把怒气集中在他身上。

“我不能改变。长矛托着我。你不应该拥有它。”她的发音使人很难听懂她说的话。矛夹住了她的狼舌，她开始用嘴说话，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平坦的地面上冒出了荆棘，扭曲着向前缠绕着他，但他跳开了，再次冲向她，刺向她的腿。这一次他瞄准了，长矛刺穿了她的大腿，留下了一个裂开的伤口，沙子像破罐子一样从伤口里涌出来。她冲下来抓住了他，抓住了他的一条腿，而不是对伤口做出反应。当她把他举过头顶，想把他咬成两半时，鲜血使长矛从他手中滑落。

他的剑从腰带上滑落，他在空中接住剑，优雅地刺向她的脸，仿佛事先已经计划好了。她动了动头，刀刃从她的脸颊上移开，没有造成伤害。当她伸直头准备再咬一口时，他已经准备好了，把剑刀深深地塞进了她的眼睛。

她痛苦地大声喊叫，听起来像十几头愤怒的公牛，把他摔了下去。他试图抓住她，以免摔倒，但他的手只是滑到她的皮肤的岩石表面。他笨拙地摔倒在地，碰到泥土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女神跺着脚想把他踩死，但他又滚又滚地躲避她。每一次，他的左肩都感到一阵剧痛，他知道左肩脱臼了，或者更严重。他气喘吁吁地站了起来，左臂无力地晃来晃去，又拿起了长矛。

女神用她那只好眼睛瞪着他，试图用她的意图征服他。多刺的藤蔓又从地里冒了出来，但他很容易就躲开了。她在犹豫。

“你越来越虚弱了，你这个丑陋的蛇发怪!”他喊道，声音听起来也有点苍白。

“过来，我把它拔出来，”他说。

她对他恶狠狠地咆哮着，鲜血从她的脖子上喷涌而出。安德洛克斯头昏眼花，失去了视力;他的伤口完全止血了，说明他是空的。他会死，但她也会死，孩子们会活下来。

他鼓起最后一点力气，再次向她冲去，躲开了她的爪子。他在她的肚子上砍来砍去，在他昏倒之前，他尽可能地砍来砍去。她尖叫起来，僵住了，他趁机把她的内脏掏出来，从一个角度刺她，然后用全身的重量把她拉开。

血和内脏从伤口涌出，他滑倒了，失去了剑的控制。玛丽摇摇晃晃地向旁边走了几步，然后自己的内脏滑倒了，重重地喘着气。血不再从她的肚子里涌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奇怪的烟雾，它在她身边呼啸而过，形成了几十张脸的形状。似乎成百上千人的灵魂正在逃离她，变成了人的样子，随着一声尖叫消失了。他惊奇地看着，但不知怎么的，他还是保持了清醒。

过了一会儿，一切都安静了。他仰面躺在女神的血泊中，呼吸急促而短促。他抬头望着天空，火光渐渐暗淡，不再有新鲜的荆棘在燃烧。这是他的宿命，但他救了他们。他在他们和死亡之间竖起了自己的盾牌，想到这意味着什么，他感到安慰。工具箱，女孩，仙女，还有阿古恩。他们会讲述他的故事，他会被记住，他的名字会得到救赎，如果不是他的家人的话。只能这样了。

她朝他发出嘶嘶声，把他的剑剑从她眼睛上拉开，扔到一边。水从伤口涌出，像小溪一样顺着她流了下来。

“我是玛丽。你是人。你是一条越界的河流。你是吹塌门的风，是从坑里烧出来的火。你就是混乱。我是神圣的。如果我倒下了，其他的神会把你彻底毁灭。你的灵魂将在第一束火焰中燃烧，你将被毁灭。你的名字和记忆将永远消失。你永远也不会。我是玛丽。”

她四肢着地，变成了一只狼的形状，肩膀处的高度是他的一半，伤口上滴落的不再是沙子或水，而是鲜血。她的爪子和牙齿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锋利，变成了金属，她的咆哮现在听起来真的像一只狼，尽管声音低沉得多。藤蔓缩进了地里，空气中的瘴气减弱了，玛丽自己也长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强壮。

安德洛克勒斯的杀人意图让他对正在发生的事情有了某种奇怪的意识:玛丽正在撤回她对这片土地的影响，变得完全真实，完全融入这个世界。她冒着生命危险去杀他。

他蹲下来，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他失血过多;他能感觉到他的脸在收缩，他的思想也消失了。他抬头看着他的小家庭，被狼疤痕的光芒照亮了。阿古娜的脸上满是汗水，她闭着眼睛全神贯注。两个孩子互相抓着对方的袍子，看着他，担心地把脸揉成一团。他意识到他的样子一定很糟糕。他到处留下血迹斑斑的脚印。他对他们狞笑了一下，然后站直了身子。他加倍了他的杀人意图，尽其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