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立据

“汤管事，请您再宽限几日，老儿准备把楼上收拾收拾盘出去，也好收租钱还抵上这符！”福伯颤巍巍的站起来，走到汤管事身旁，有些讨好的道。

“宽限？”

汤管事眯着眼，喝了一口酒，突然噗的一下全部喷了出来，把福伯喷的满脸都是。

“你让我怎么宽限？再过几日，可又是三个月收符钱的日子，这前面都还没给，你老子帐倒是算的精明的很那！”

顾家的做法，王羲也有所耳闻。但亲眼所在，却还是第一次。

福伯的脸色有些难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他看着大汉：“汤管事，能否明日再来，今日店有贵客——”

“什么贵客，一个穷子罢了！”

长满络腮胡的汤管事，直接打断了福伯的话，“给个痛快话，你这老子一拖再拖，我没法给顾家的大管事交代啊！”

“这个……”

收租，是一种私下里的称呼。

符是一种消耗品，尤其是生火符，神行符，照明符等等，这些符和生活息息相关，毕竟做菜烧饭，出行等等都要用到。

而顾家就是提供给全镇百姓各种符箓的大户，会定期挨家挨户的收取符钱。

符堂的符师虽然也能制符，但一个人制符能力毕竟有限。要提供给全镇百姓，更是不可能，就算每天能制作出十张，但还是不够十几户百姓分的。一些大户人家可以请制符师私自制符，但平头老百姓，可没这种待遇，所以只能问顾家购买。

为此，顾家养了几十个制符师，专门制符。

福伯欲言又止，王羲一旁看到，顿时心中了然。

这酒楼王羲也在这打杂，盈利情况大概有所了解，除了惨淡两字，别无其他。除去日常开销，基本所剩无几。而酒楼要用到的日常符箓，倒是很多，有生火符、照明符、寒冰符等等。

所以符箓这一块的消耗，是酒楼的主要开销大户。

汤管事脸色有的黑，看福伯这幅样子，声音顿时有些瓮声瓮气：“不会又没有吧，这下我可真难办了！”

一边着，他倒是一没客气，拿起一块牛肉，一碟花生和酒，在那独自饮吃了起来。

有**生火符的符师，**照明符的符师，分工明确，制作也更加快捷。

这有些像前世的流水线生产，已经构成了一套十分成熟的商业模式。这原本对于绿柳镇民众来，其实是一件好事，方便了大家。

但错就错在，顾家以此为要挟，坐地起价。

这符箓的价格，几个月一变，符价蹭蹭蹭往上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竞争的概念，整个绿柳镇的符，基本都已经被顾家垄断。有些百姓私自去符堂购买，被顾家知道了，还会被打骂一顿。

所以私下里很多百姓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