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康王

老太太自个儿咳嗽完了，才看向了尹中元，然后道：“你……你都知道了，是不是？”然后又是立即自个儿否定了一下：“不对，你才那么小，你不可能知道……”

“自三岁始，所有发生在儿子身上的事情，儿子每一件，都记得非常清楚。”这一次，尹中元一字一句地说。尹中元记事早，从三岁记事开始，便已经记事，打从记事开始，这每一件事情，他都记得。

老太太愣住了，继而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等这阵猛烈的咳嗽完了，这才对着尹中元道：“阿元……当年，娘也是身不由己的……”

本身尹中元便是一个对感情上的事情有些犹豫不决的人，否则也不会让长宁钻了这么大的一个空子。

听到儿子的话，老太太的声音都显得有些焦灼了：“阿元，你怎么不唤我娘了？你怎么对娘就这么生疏了呢？”

尹中元背对着老太太站在门前。没有出声。

见尹中元没有出声。老太太自个儿苦笑了两声，许是因为呛到了自己，又是咳嗽了起来。但是尹中元始终没有转过身去，更没有上前去。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开始，你居然同娘这么生疏了呢？”老太太陷入了自己的碎碎念中，想了想。道：“是了，是了！定然是太夫人。定然是她……你就是从离开母亲身边，去了太夫人身边开始，便对娘不亲近了……太夫人到底同你说了什么，你可千万不能信。你要相信，娘都是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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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年的太夫人并不瞎，王氏的这些种种作为实在是让她心疼自己的孙子，便索性故意抬了两门贵妾进门，让王氏忙着同那两个贵妾争斗，自己将孙子接过来抚养，这才让尹中元脱离了苦海。

回忆起了从前的事，尹中元不由得苦笑，权利之于人来说，居然是能够这样蒙蔽人心。后来弟弟出世，因为自己小时候有过那样的经历，加上后来一直都是在太夫人身边长大的，对王氏这个生母，便没了什么感情。

正当尹中元苦笑的时候，床榻上的老太太醒了过来，身子不能随意扭动的她，只能隐约感到是有人在屋子里，便问：“是谁在那边？”

尹中元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老太太会醒过来，然后上前道：“是儿子在这里。”

老太太已经很久没有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了，一下子说了这么多的话。一时间居然有些吃不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尹中元苦笑了一声。转过身去，声音放的很低，但是屋子里却都能听见：“母亲，你只是觉着，是祖母的原因，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对您这么不亲近？”

老太太愣了一下，然后道：“是不是你祖母同你说了什么？你不能相信……不能相信她，她都是……胡说的啊……”

“祖母从未对我说过什么。”尹中元已经听不下去，老太太一遇到事情便只会狡辩，一手将责任推卸到旁人身上的本事已经练的出神入化：“祖母对我要求严苛，许多事，我都是晓得的，母亲。”

老太太愣了愣，继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尹中元也不上前去看看，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

“阿元？”老太太语气中充满了惊喜：“你回来了？最近是不是很忙？你都很久没有来娘这儿了……”

阿元，是老太太对尹中元小的时候的一个称呼。而自从尹中元从军营回来以后，都是恭敬地称呼王氏为母亲，再也没有唤过她一声“娘”。

“进来公务实在繁忙，今日回来便来瞧一瞧母亲。既然母亲没有大碍了，儿子便不打扰母亲休息了。”说着，便要踏出房门。

“我都醒了，你怎么就走了呢？”老太太的声音很是有一丝焦虑，到底是自己的亲娘亲，尹中元就是对这个母亲再恨，在不喜欢，也到底是觉着当年的母亲不易，如今看着病入膏肓的老太太。心中的酸楚自然便油然而生。

“夜已经深了，母亲好好休息，儿子明日再来。”虽然是有敷衍的成分在，但是尹中元还是有些对老太太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