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是留!是留!挽留的留!
——那又如何?
台下上有人在说,台下有人在说。
文长老对木长老说,这岳凌沉着坚毅,又是心胸广阔,来ri必成大器,扬我上清之名。木长老没有说话,只坐在那里轻轻点了点头,便已说明了一切。白长老对肖长老说,这孩子当真大度之人,万事以和为贵,做人也不必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动干戈。肖长老闻言点头,忽又怒了,你个老好人儿,说这话可是在讥讽我?
非也,非也,成道长摇头晃脑,正道为道,诡道亦为道,道可道非常道,道兄不必太执着。败类!败类!司马道长余怒未消,若我上去,早就一剑刺死了他,只求一个天公地道!赵道士连连叹气,没道理,没道理,方殷人品不坏,怎地偏偏做出这等事来?袁道长也不说话,袁道长中是默默地,看着自己平生最得意的徒弟。
——又有甚么不了起!
于是一百零八专心致志啃着梨子,于是几个小童又开始满处疯跑。
于是宝贵的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一点地,过去了。
“你这孩子!怎就不知道小心一些?瞧瞧,哎!这是破了相了!”木尧然拿着一方手帕,细细地擦着脸上脖子上的血,目光温柔面se痛惜。
此时台上人比较多,比较乱,似乎每一个人都在说着话。
“师兄,用我的剑!”“师兄,我的剑给你!”“师兄,对付这种人不用客气!”“师兄,莫再让着他!”“师兄,你也小心,他的剑利!”一众三生峰道士围着岳凌,你一句我一句人人义愤填膺个个激动不已。
方殷忽然怒上心头,头偏过猛地啐了一口:“到底打是不打?不打小爷走了!”语疾而利,掷地有声!众人闻言一怔,旋即已是大怒,当下有人开口叱责声se俱厉,有人指指点点怒目相对,也有人忍不住又冲上台来!
“下去!都下去!不成体统,不成体统!”一人气急败坏大声呼喝,却再也控制不了愈加纷乱的场面。蒋长老太累了,而且心也浮气也燥,更是烦得不行了。事情终归是要解决的,一定一定是要解决的,而另外一个人轻轻松松坐,或说是躺在那里,嘻嘻哈哈似乎眼前事情与他并不相干。
蒋长老忽然眼睛一亮,看到了他,才想起这个掌教大人。
真正能够解决事情的是沐掌教,虽然他懒懒散散,虽然他没个正形儿。
面颊上一道长长伤痕,鲜红的血仍是不断地,慢慢地渗出来。
吕道长托着一瓶伤药,面se尴尬地立在那里。
墨练薄而锋利,因之创口直直有若有一线——
便这一线,隔开了两个世界。
方殷立在对面,左右无人,看上去很是有些孤独。墨练已出,又如何,便只多了这一条伤痕么?而顷刻之间风头转向人心已失,似乎每个人都在说着,是,方殷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