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族人被灭
凤渏墨脑海中轰然一声，只觉得天塌地陷。她强自收摄心神，沉声道：“真人此话可当真，昆仑真的被破了？不知道我长真师父与冲虚师伯下落如何？”颠道人答道：“昆仑二老下落不明，七子一网成擒，现在昆仑已经成了妖族大营。先帮我对付剑人祖，有话咱们慢慢再说。”
说话间那五色奇光已经尾随而至，绕着颠道人跟凤渏墨转了个大圈，在所经的线路上刻画出鲜明的轨迹，竟是要将两人所在的空间与周围的天地割裂开来。颠道人缓过一口气，酒仙剑出手，堪堪拦住了五色奇光的去路。他元神之中给凤渏墨传递了一个念头，两人一齐从将要被撕裂的空间中飞跃而出。
她转过身来，将竹篓递给阿蛮，又拍拍它的脑袋嘱咐了几句。阿蛮虽然口不能言，但深通灵性，闻言点了点头，沿着来时的路径返回。凤渏墨长吸一口气，飞身而起，化作一道黑光遁入虚空。
凤渏墨此时遁法之快，当时罕有其匹，不旋踵已经追上那人。只见此人一身灰蓝衣裳，背负紫金葫芦，却是凤渏墨的老熟人，当初在京城所遇的颠道人。
颠道人俗家姓易，本是峨眉掌教洛新真人的师弟，后来破门出教，独自行走天下，也是当今仙真界硕果仅存的几位宗师级人物，一口酒仙剑更是威力无匹。当初在京城内宫之变中，与武当玄真子、峨眉洛新真人、万寿山通微真人联手，几乎打得凤渏墨形神俱灭。
只是此刻这位仙真界宗师元气散乱，脸色灰败，剑光也是暗淡无华，显见是受了重伤。她心中微微吃惊，颠道人已经是出神入化的修为，又有谁能将他打成如此重伤，看情形更是在仓皇逃命的途中。
她这念头才起，就见到西北方向一道五色奇光风驰电掣般赶来，光华之盛令人不敢直视。颠道人心中焦急，一口鲜血喷到剑上，顿时速度又快了三分，竟是动用了天魔解体。可见来人修为之高，竟然令这位仙真界宗师毫无还手之力。
却是从未谋面的中年修士。口中一声长笑，两手分推，电光火石间将几匹驽马击毙当场，面上笑容犹在，冰冷的眼神已经贯注在这一对母女身上。
大雪山背面的溪谷，云霄的坟头已经长出了青青野草。云岚静静地跪在墓碑前，看着纸钱慢慢烧化，随风化作一缕飞灰，渐渐在空中消失，心中闪过丝丝悲戚。
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还跟父亲在乡野隐居，天伦之乐融融。转眼间，就是父亲的第一个清明，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彼此却已经是天人永别。半年隔绝黄泉下，眼望山河一泪流。
凤渏墨就肃立在她身旁，静静地等候着，一直到云岚收住哭声，对着已经熄灭的纸钱磕头，随即站起身来，抹了一把眼泪：“凤姐姐，我们走吧。”
林中的小屋早就收拾干净，他们从去年回到大雪山之后，就一直住在里面，过了半年宁静的山居生活。今天是清明，祭拜了云霄之后，凤渏墨打算去山林里狩猎，为了中午的伙食做准备。跟在她后面的，还有分别许久的那只白猿阿蛮。这只体型笨重的家伙没办法在市井间生活，云霄唯有把它留在大雪山。每一年云氏父女都会回来看望它，只是今年，陪着云岚回来的只有她父亲的骨灰。
凤渏墨脚下步履生风，渐渐追上颠道人的遁光。她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最终化作一声长呼：“颠真人，别来无恙。”颠道人听得声音熟悉，心念一动，脚下却毫不停留，一边赶路一边回问：“阁下何人，是敌是友？”
凤渏墨的遁速奇快，紧缀在颠道人后面。“晚辈昆仑弃徒凤渏墨，真人还记得京城内宫之战，你我曾有幸切磋么？”颠道人闻言不惊反喜：“原来是你，你来得正好，快与我联手拦下来人去路，我再与你细细分解。”
那五色奇光遁速之快竟是出人意料，说话间已然追到十里开外。凤渏墨奇道：“前辈且把话说清楚，无缘无故，小女为何要相助于你。”颠道人怒道：“老子为了你们学院，几乎把性命丢在那里。来人是剑人祖徐完，罗候的左膀右臂，如今单身一人追杀于我，正是天赐良机。你我联手，斩妖除魔，为天下去此大害，也替你报师门大仇。”
凤渏墨大吃一惊：“真人此话何解，什么师门大仇？”
颠道人收住剑光，转过身来，一边调息一边说道：“罗候围攻昆仑近年，久攻不下，我跟诸位同道千里奔援，要跟昆仑里应外合，孰料原来一切都是罗候布下的局。我们赶到山下的前一日，他突然发力，攻破光明顶，将学院一网打尽，又设下陷阱，将我们这些来援的正道人士斩尽杀绝。我侥幸脱出重围，又遇到剑人祖一路追杀，几乎性命不保。”
那个晚上，罗候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离去。凤渏墨这才得以带着云岚，安全地返回大雪山。她并不清楚罗候到底想做什么，但当时她别无选择。
雪山上的风很大，背面的山谷却四季如春，大自然的造化是如此神奇，令人不得不由衷赞叹。凤渏墨一身猎人打扮，在无尽的林海中任意穿梭。这一带的地形她已经了如指掌，自然知道哪里的猎物最为密集。
阳光透过树林的间隙，斜斜地映照在满是绿荫的大地。已经是日近中午，凤渏墨的竹篓里也装满了今天收获的野味，阿蛮跟在后面哼哼吱吱，很是快活。
在一个月以前，凤渏墨就突破了练气士的第六层关口，达到第七层分神境界，可以凝聚元神，出窍离体。虽然打猎用的是凡人手段，但对天地万物的掌控又大有提升，寻找猎物自然是轻而易举。
看了一眼憨头憨脑的阿蛮，她微微一笑，将弓箭收起，准备踏上归途，识海之中莫名一动，已经觉察出方圆两千里之内，正有一股诡异的元气波动，正以极快地速度向东南方向游走。而这股元气，更是自己似曾相识。